春草,春草,春草游丝易老。
天南天北雁飞,山远水远路归。
归路,归路,夹柳惺忪薄暮。 ——调寄《调笑令》
春草贱生,在春寒料峭时,春草就开始随意挥洒着绿的篇章。星星点点去可使春云应绿,随意无羁恰现春风吹碧。稍有暖风偷过,草就尽吐绿意。但草的生命是短暂的,当一棵草正处处闪动着生命的色泽,也许会在一夜之间枯黄。当然它的枯萎是为了以后新发芽的草生长得更好。为了保证整体蓬勃的生命力,牺牲个别是明智的,也正因如此,它能遍步没个角落。草与春是不可分的,没有春的草,注定是堆枯槁;没有草的饿春,大概也不应称之为春了。而春的到来,常被人赋予伟大、新生等高尚的字眼。可草却被人们喻之为贱。
草与花或许更不可同日而语了。花(除桃、菊一属不论)或倾倒众生,或香远溢清。艳极一时,招至无数爱花之人赞美;季过花败,有是引得许多惜花之人落泪。花生就能牵动着人们去关怀,而草,岁岁荣枯,无人怜惜。可对无挂不羁的草而言,若是也来洒泪葬之未免矫情。倘是真在绚烂一时与淡泊一世间选择,又有几人会甘于选择后者?
轻薄杨花,春日免不了漫天飞絮,似雪似绵,甚是美丽。杨柳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繁衍生息,却招来轻佻之名。如同风尘女子,不过是为了生计而已,却引来多少漫骂。柳巷无尘,此时此地她们沉睡歇息,就像那低迷的柳枝,在晨雾中久久不愿苏醒。直到夕阳无语时分,她们方才睁开朦胧睡眼,又开始了夜夜笙歌的生活。古有许多文人骚客,寻花问柳后,再写些青楼女子水性杨花的段子,或贬,或怜。为了以正视听,还是自诩清高。既是人生来就有的欲望,为何还要途上层暧昧的色彩?好象这个季节,本是清新明丽,却偏偏要加之一些不明的意味。
北雁南飞秋到,燕子回时春至。人一生难免漂泊。似草,似絮,不求有什么真心知己,只求在荒烟蔓草时有块磐石可依靠,在飘絮漫舞时有放泥土可起身,休再随水逐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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