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很灿烂,心情自然是好的不行了。菡嘴里念叨着“四月八,四月八。”“在说什么呢,一个人神神叨叨的。”旁边的流苏说道。
“我是说,四月初八才能吃到乌饭!”菡恼怒地说,“要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那个东西了,清明果子我是完全没有希望了,本想着这次回来能吃到乌饭,谁想今年是闰二月,四月初八是五月底。不是存心郁闷我吗?”
“原来是这个呀,不过是乌饭,我年年吃的。”流苏大笑道:“谁让你没事跑的那么远,该呀!味道,嗯,很清香呀”说完就跑的远远的去了。
“还用你说清香!”菡嘴中恨恨地说道:“幸灾乐祸,看你能跑到哪去?”人也便追了过去。
五月的山花已经开的很烂漫了,红艳艳的杜鹃,菡还是喜欢叫它,映山红,一丛丛的在山间绚烂着,白色的萝卜丝花,正名叫什么一直都不知道,不过它真的很象晒干了的萝卜丝,用它来插花环是很漂亮的,不过老人家们是不喜欢的,白色不能上头。还有树上的小白花,一朵朵的弥漫着香气,山不高,因为有两块像狮眼的巨石,并且整个山体看起来象一只横卧的狮子,被人们称之为“狮子山”。
山不高,却有无数的乐趣。可以采到映山红,可以摘到野果子,还能喝到山泉水,躲到狮眼下乘风凉,小时候的欲望总是很容易满足的。而去山上摘些乌饭叶子便是件让菡开心的事。一片片青绿色的叶子充满着神奇,好像是些低矮的小树,用手一撸枝条,就是一大把,装满个一篮、半篮的就可以兴冲冲的回家象献宝似的等着夸奖,然后显得无比能干的样子把叶子榨出汁来,再把洗净的糯米泡在乌黑的汁中。然后就不管了,其它的好玩的事正等着呢。记不得要泡多久,反正玩到要回家吃饭时,乌饭的香气就在鼻前飘荡。黑亮黑亮的米饭上有红糖,糯米的香和着乌叶的清香,极其清口好吃。若是等到它凉透了,吃起来就又是别一翻滋味。
长大后在小城里,到了时节街上也不乏常有乡人担着担子沿街卖的,扁担两头的箩筐上砧板放着由薄膜蒙着的乌饭,当时好象是一元钱一块的卖。自家当然是做不了,偶尔买一块也不错,最妙的就是她们会把乌饭放在荷叶或菜叶上给你,下面是碧色的叶子,上面是黑黑的乌饭,饭上有红糖,看着很有胃口。小时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吃这乌饭,只是新鲜。后来菡才知道四月初八是佛诞日,而吃乌饭算起来是风俗,据说吃了能消夏,一整个热天不受蚊子侵扰。受不受侵扰的夏日菡是记不得了,但乌饭的清香倒是会时不时的念起。
“看你还跑?”菡呵着流苏。
“行了,我怕了你还不行嘛。要不我们找找,这几年天热的早最近可能就有的卖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饶了你吧。”
小城的变化不小,拆的拆,建的建。菡虽然东看西看,却不并指望能找到那记忆中的乌饭,毕竟物是人非事事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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